第2章 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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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梦清醒

他在骗人。

这趟列车根本没有信号,电话怎么打进来的,是巧合吗?还是说,是这趟列车故意让这通电话打进来的。

那边应该的确是他的妻子,但他的钱包里的照片却没有合照,只有他一个人的照片,而他一直拿着的那张纸是参保书,保险受益方是,男人的名字,也就是他。

他死去的妻子给他打来电话帮他报警,这是什么午夜鬼故事。

下一个死的,会是他吗?

「砰————」那个男人旁边的窗户玻璃上突然出现了一张看不清的脸,他趴在窗户上,指甲已经翻起来了,嘴巴却张得大大的,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。

列车还在动,是根本不可能在外面站一个人的,而这个东西就这样死死扒住车窗朝里看。

他只能转动他的脑袋,因为他的眼睛早就不知道去哪了。

那是跳车的抠脚叔,他像熊熊一样,回来了。

他举起一只残缺的血肉模糊的手,缓缓指向公务员男士,嘴巴嗫嗫囔囔的,还看着他笑。

大家被吓得动弹不了,但我看清了,抠脚叔说的是「下一个,是你。」

公务员男士露出惊恐的眼神,缓缓变得绝望,他好像是知道自己的死期要到了一样,安静了下来。

可为什么是他呢?他的死亡预告和规定有什么关系?

他缓缓从包里拿出一张揉碎的照片来,上面不只是只有他一个人,旁边有个女人,那是他的妻子。

他握着那张照片低下头,眼泪滴在上面晕出圆圈,嘴里还念叨着对不起。

从他肩膀后面慢慢的伸出两只惨白尖锐的手,指甲摩挲在他的脖颈上,好像在轻轻的抚摸。

可是,下一秒,突然收紧,公务员男人的表情变得狰狞痛苦,就这样窒息而死。

那东西掐死了他之后就消失了,好像任务就只是针对那一个人一样。

男人死在了座位上,旁边的乘觉得晦气得紧,纷纷换了座位。

参保单,照片,死亡预告,心里有根丝线慢慢的串起了这些东西。

他妻子是被他杀死的,只有他妻子死了,这巨额的保险才会落在他身上,所以他这一趟,是逃亡。

而他所触犯的天子的规定,是为了一己私欲杀死了发妻。妻子怨气不散,在这趟死亡列车上杀死了丈夫。

所以只要我们在这趟通往清朝的列车上,不做违反清朝的法规的事,就会相安无事。

我快要喜极而泣,可我又觉得这一切都过于顺利。

它好想要通过死亡来引出这些人的罪恶,从而让他们名正言顺地死去。

【5】.

我不敢大声喧哗这件事,所以我只敢告诉了身边人之后再去一个个告知他们。

直到熊爸熊妈时,即使他们是我上一世时杀害我的帮凶,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。

他们有疑惑,也有不信,还有孤注一掷的感激。

不管信或不信,我都已经仁至义尽。

所有人都在等待公务员男士的再次醒来的死亡预告。

有人在祈祷,有人在祷告,还有人在庆幸。

只有这个时候,那群人们才会摒弃掉所谓的一切,金钱,权利,来祈祷生命的苟延残喘。

他醒来了,走近了熊妈,他脖子上的青紫色那样可怖,那是他的惩罚烙印。

熊妈颤抖着,想要逃离,躲开这场预告。

无论她怎么躲,她都没办法躲开魔鬼的指定。

是因为她带孩子失误了吗,使得孩子被吓死在厕所,这是对于一个母亲的惩罚。

这是命,那我的命会什么时候终结呢?

熊妈哭得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,她不想死。她紧紧扒住熊爸的手臂,她恳求着熊爸,说她不想死,说她还不想死。

她说她还能给熊家生个儿子,不会让熊家绝后的!

熊爸一听,把她的手甩了出去,直扇了熊妈一个巴掌,把熊妈打晕在地上。

他不顾乘客的面,用脚踩上了熊妈的大腿,随意解开皮带就这样抽在熊妈身上。

「你个臭婊子,还不是因为你,熊熊才会没得,我熊家才会绝后的!他妈的,要不是你想回娘家,我们能上这趟破车吗!都怪你,都她妈怪你!」

「你该死啊,你去死吧,你个死婊子!」

熊熊看着这一幕,竟然诡异的喊出「爸爸打妈妈,爸爸打妈妈!」

我冲了上去,挡在熊妈面前。

他作为一个男人,他在家暴,他在犯法。

「你在家暴,你这是犯法的!」我对着熊爸大吼。

「关你屁声,我在管我自己女人,小心我连你一起打!」

熊妈没有和我一起讨伐,她推开了我,冲我吼道「关你什么事儿,他打我是我们家的事,还轮不到你来管!」

「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,就你们小年轻矫情,难怪你们嫁不出去,生不了儿子!」

熊爸嘴角带着嘲笑看我,身边人都冷漠无情,也许是赞同熊妈的话,也许是不想多管闲事。

她的话将我订在原地,这一刻我才明白女人的悲惨不是无法改变,而是根深蒂固的恶臭观念刻在她们的血肉里,如果想要拔出来,该是一个漫长又艰难的过程。

正所谓听人劝,吃饱饭,不听劝,我去你妈的给你两个大逼斗。

我装作懊恼的抬起手来抚住额头,露出我锋利的下颚线,嘴角的笑若隐若现,叹气一声「唉,你也真是的,生不了,生不了好啊!」

然后跟着loopy女明星撇嘴眯眼「难怪~你们~生不出~儿子~」

熊妈没心情理会我的阴阳怪气,可是下一秒就看见熊爸的肚子慢慢的鼓起来,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给肚子充气一样。

肚子越来越大,越来越鼓。

熊爸惊恐的往后倒,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肚子慢慢鼓胀起来。突然,熊爸吃痛了一声,他尖叫着肚子里有东西在挠他。

怎么可能呢,一个男人的肚子里还能有什么!

突然,邻座棒球女孩儿指着他的肚子「你们快看,里面,里面有东西!」

我定睛看去,那哪里是什么东西,那个形状,分明就是一个婴儿的手脚在胡乱踢踹出的痕迹。

一个男人,竟然在一瞬间怀上了婴儿!

可是,下一个死的不应该是熊妈吗?

熊爸尖叫着喊疼,又惊恐地喊着他要出来了,要出来了。

他快生了,和孕妇一样,要生孩子了。

可是哪来的医生,就算有,谁敢为一个男人接生,生出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呢!

众人慌乱无章之际,他的肚子嘭的一声。

你见过礼花吗?

一双小手从里面伸出来,就如同真的婴儿一样,只不过惨白的毫无血色的手在提醒着众人,里面的东西缓缓攀住熊爸的肚皮,从里面爬出来了。

那是个男婴,他吱吱地朝我们笑。

熊爸已经失血过多没了气儿,熊妈一瞧见男婴的脸就扑了过去,她对着这个诡异的男婴喊了一声「熊熊,你回来了?」

我浑身一震,猛地看去,身边的熊熊早就不见了身影。

【6】.

众人都惊魂未定的回了座位,却始终没办法忘记刚刚所看见的一切。

那个公务员男士明明说的是下一个是熊妈,而死掉的却是熊爸,还是间接的被熊熊杀死。

这到底是为什么,为什么没有遵守这个规律了。

不是说不准触犯天子的规矩吗,熊熊死了,按照以往的规矩是母亲失误没有带好孩子,也对得上那条规律。

可是,死的却是父亲。

真相好像又被蒙上了一层雾,抓不住看不着。

「尊敬的各位旅客您好,本次列车中间停靠站台就快要到了,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。」广播响起

「停靠站台,是不是可以下车了!」有人惊喜说道。

「是不是结束了,真的结束了吗?」

列车缓慢减速,门没有声息的打开了,我们全部涌去门口,看见的却不是车站和站台,只有一片浓郁漆黑的雾。

众人惊喜的心又变得绝望和烦躁不安,这场游戏还要继续,那什么时候会停止,谁都不知道。

「我们走不了了,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!」棒球少女崩溃的哭着。「我想回家,谁带我回家啊…」

「够了,哭有什么用,哭就能解决问题吗,还不如想想怎么跑出这片黑雾。」

「这怎么跑,还没出去就死在这片雾里了,有没有毒还不知道呢。」

你一言我一语的,有几个胆子大的把脚探出去试了试,发现没什么东西,便想着下去看看。

我觉得有些不对,旁边大雾四起,脚下怎么也是雾,除非,这列车是悬空着开的。

我刚想喊住他们,只见他们两只脚都踏了出去,没有落脚点,就这样直愣愣的掉下去了,连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。

想跟着出去的人们及时止损,同时慌得说不出话来,腿都在发抖。

这列车根本不想让我们走!

「各位乘客请注意,中转站即将有大批乘客上车,请各位乘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,不要乱跑。」

「请紧闭双眼,不要四处张望。请紧闭双眼,不要四处张望。请紧闭双眼,不要四处张望。」

说完,广播又没了声音。

到底要上来一批什么样的乘客,让广播提醒我们三次?

是人,还是那个东西,可广播也不能全信,毕竟熊爸的死也还是一个谜。

「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」

窗外传来一阵阵有力的脚步声,很多很杂。

列车上的人们已经被吓傻了,不知谁吼了一句「快闭眼啊!」

我赶紧闭上了眼睛,生怕违反了规定死在这里。

它们上车了,有裙子托在地面滑过的沙沙声,有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,还有笑声,还有指甲刮擦在车壁声音,激起一阵鸡皮疙瘩。

因为闭上了眼睛,使得我的听力更加灵敏,我清楚的听见有个东西在我对面坐下了,可我对面,原来坐的是抠脚叔。

我听见了咔,咔的声音,倒不像是撞击声,更像是组装什么东西的声音,好像是在组装身体。

裙摆轻轻的拂过我的脚踝,有东西路过我身前在我旁边坐下了。

我努力的听着周边一切可疑地声音,蓦地转过头来,只觉得它朝我呼了口气,那一瞬间,潮湿,黏腻,恶心的感觉席卷全身。

我像一只受惊的猫,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。明明车厢里并不冷,我却觉得冻如冰窖。

我不敢偏头,只觉得那股黏腻的目光和气息在我的额头,脖颈处待了许久许久都不曾离开,这感觉就像蛇一样,一旦被缠住了就挣脱不开。

它离开的那刻,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。

【7】.

我时刻谨记着广播的话,不听不看,等待着这场黑暗过去。

时间都安静了,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,就连对面重组东西的声音,旁边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不见。

结束了吗?

「小姑娘,你要去哪里啊?」

我的心一震,是对面抠脚叔的声音。

他不是已经死了吗?怎么会,怎么会出声呢?是熬过去了吗,还是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?

我想睁开眼睛看看,但广播明确告诉我不能睁眼,可不睁眼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。

「小姑娘,怎么不睁开眼睛呀,还在睡觉吗?」他带着轻笑再一次问我。

「哎呦你这个小姑娘奥,就是说了你一句不准在高铁上化妆,你就甩脸子不理人嗷!」

我心里难掩住激动,是了,是了,是过去了吧,一定是我做的梦吧!

不,不对劲。

如果是梦,这车厢应该还有其他人的声音,可是,现在除了抠脚叔的声音就再也听不见其他了。

我阻止了刚想睁开的眼睛,接着就听见那边熊妈一声尖叫,紧接着的是更加凄厉可怖的嚎叫,还有撕扯血肉,啃噬骨头的声音。

那些东西还在,他们还没走!

不,这恐怖的梦还没有过去,我紧闭住双眼,不再听对面的声音。

对面那东西看我再没有动作,随即狂躁了起来,它冲到我面前,粗重的呼吸打在了我的脸上,嘴里是浓重的血腥味,我的手上突然觉得黏腻,是他滴下来的口水,那舌头好像很长很长,好像就快要淌到我的手上。

我害怕极了,可我又不能睁眼。

广播说的是对的,不睁眼这东西就不会伤害你。熊妈也许是被声音迷惑了,才受到了攻击。

我顾不住自己恐惧了,朝车厢里其他乘客大喊「不要睁眼,那东西是来迷惑我们的,千万不要睁眼,只要不睁眼,它们就不会伤害我们!」

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听我的,我只希望能救一个是一个。

列车中的惨叫声此起彼伏,他们都在以不同的方式死去,我甚至还能清楚听见头颅被拔下滚落在地板上的声音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万籁俱寂。

除了我,没有第二个人或者它的声音了,我的呼吸声再次加重,心跳的像擂鼓一样。

还…活着吗?

我尝试着出声,却没有一个人理会我。

我尝试着眯开一个小缝,突然进入黑暗,眼睛还不适应,没办法看见所有东西。

等到许久,我终于看见这一幅突然静止的惨象。

对面坐着的是死去的抠脚叔,他脸上身上布满结块的血,一只手松松垮垮的掉在椅背上,另一只手肘的骨头已经脱离,全靠那根筋连着。

他微笑的正对着我,不,不能算是微笑,只是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,上面还有血迹,他努力撑起嘴巴,好像在微笑一样。

我听见的就是他在组装身体的声音。

而熊妈毫无生命体征的躺在那儿,旁边是她的丈夫和孩子。

人间炼狱。

我慌不择路的跑向门口,却怎么打都打不开。

车厢里已经没有活人了,我得出去,我才有机会活下来!

【8】.

「尊敬的各位旅客,本次列车即将到站,请各位旅客做好下车准备。」

听见这话,那些原本静止的东西突然动了起来。

熊妈抱着熊熊哭得昏天黑地,一个劲的跪下说对不起列祖列宗,害死了家里唯一一个独苗。

公务员男士拿着照片缅怀死去的妻子。

他们...不是死了吗?

他们都有罪,他们都坏了规矩。

可我没有,我是不是可以活着走出这里?

熊熊突然看着我笑,他咯吱咯吱的笑,指着我的脸「姐姐化妆了,姐姐化妆了!」

所有人都看着我,他们的脸上从悲痛变成诡异的笑。

我一步一步往后退,却看见坐在我旁边的清朝服饰女孩儿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我。

越来越近越来越近,她抬起头来。

我被吓得撞在了门上,肩胛骨一阵火辣辣的疼,可那张脸,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。

那分明,是我的脸!

我顿时觉得心如死灰,一切生的希望在眨眼间崩塌。

她抬起手,捏住我的脸「是啊,你怎么化妆了,你怎么还没死?」

我一把挣开她「你是谁,为什么要用我的脸!」

她似乎觉得好笑,「傻孩子,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。」

不,她不是我,如果她是我,那我是谁?

我为什么要死,我什么都没做,我不会死的!

所以熊熊是在厕所看见了他自己,才会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?

所以他是被他自己,杀死了!

等…我化妆了?我在高铁上化妆了。

我触犯了华国的律法,我会死,我会和他们一样,死在这儿!

我往窗户上看去,我的刘海贴在汗湿的额头上,脸色惨白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,嘴唇却依旧是殷红的。

我不能化妆吗?我还是会死是吗?

此刻绝望充斥着心间,那些东西朝我走过来,他们尖利的指甲在刮擦我的皮肤。

我泪流满面的拿手在脸上擦拭,我要活着,我要卸掉这个妆。

掐住我脖颈的手越来越紧,我的呼吸逐渐沉重。

窗户上的我狼狈不堪,口红蔓延在脸上,我像个快要死掉的小丑。

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?

我有什么错,我错在哪里,我们又有什么错呢!

我好像听见它们在拆卸我的骨头的声音了,好痛,尖利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。

他们嗤笑着,他们尖叫着,他们在咆哮。

只是因为我是个女人,我是个爱美的女人。

我不会像熊妈一样带出一个不省心的儿子,我也不会像熊爸一样家暴他的妻子,我更没有像公务员男人一样为了利益而杀死自己的老婆,我甚至没有像对面一样在列车上抠脚。

我只是安静的,在化妆。

可我有罪,我会被惩罚,我会被声讨,我成为了一个不遵守女德女训的恶人!

我开始挣扎,我要逃,我要离开。

我不要做一个被历史曲解的女人,我不要做一个被世界针对的女人,我更不要做一个被封建思想禁锢住的小脚女人!

我要做女人,做伟大的女人。

【9】.

一阵白光印面而来,浑身的疼痛尽数消失。

和我长着一张脸的那个清朝女人捧着我的脸,她朝我笑,然后化做雾,消失了。

黑暗散去,列车好像驶入太阳里了。

我看着从死亡里逃生的我,痴痴地笑出声来。

我知道熊爸为什么会死了,每个人都是天子,哪有什么贵贱之分,他是男人,她是女人,我们都是人,都是天下之子。

【10】.

「下一站——湘,请要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。」

我回过神来,我回来了,我没死,我活着回来了。

「哎呦,小姑娘好没素质啊,在高铁上化妆。」

「您多有素质啊,脚皮都掉人家碗里了,没素质你报警,来,抓我来。」棒球服女孩站在我面前替我骂了回去。

顿时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淌下来,我止不住地哭。

我在哭我的幸运,我在哭我的死里逃生。

那大叔见我哭了就慌了,[小姑娘你哭什么,欸我可没欺负她啊...]

我看着棒球女孩儿相视一笑。

我走出车站,脸上是熠熠生辉的精致妆容。

【番外】

我是个农村里出生的女儿。

我从小就没上过学,爹和娘一直教育我,弟弟才是家里的顶梁柱。

而我,是我弟弟以后的彩礼钱。

所以,我被卖给了村口那家屠夫熊家做老婆。

我逃婚了,我跑得很远很远,我想逃出这个山村,我想出去读书,我不想做我弟弟的彩礼钱。

我i在路上碰见了一个阿伯,我拽着他的袖子,哭诉我的不幸。

他承诺带着我离开这个地方。

可是,我醒来的时候,在熊家的猪圈里。

他拿着绳索困住我的手脚,把饭菜丢进猪食里,我饿的头昏眼花,祈求着他能给我一点吃的。

他拿着鞭子走进来,一下一下打在我的身上。

猪圈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,他们怒斥我逃跑的行为,他们说我不配做个女人,他们以我为耻。

后来,我的妈妈告诉我,我必须给家里生个男孩儿,我的人生才算是圆满结束。

只是第一年,我生了个女孩儿,她很像我,大大的眼睛,和我一样漂亮。

可是婆婆趁我不在,把她淹死了。

我抱着女儿,湿淋淋的,她还那样小,她还没叫过我妈妈。

第二年,我如愿以偿的替他们生了个儿子。

我必须爱他,我必须宠溺他,他是我的一切,他是我们家的一切。

可是,我看见他死在那辆列车上。

都是我的错,都是我,不该带着他上车,这样我的丈夫就不会打我,是我害死了熊家唯一的苗。

所以当那个女孩维护我的时候,我推了她。

我妈妈说,这是我们女人所要经历的一生,我作为一个女人,任务就是生出一个儿子,并把他养大。

而像她们那种女人,是一定生不出孩子的。

我为此感到自豪。

当我醒来的时候,我看见我的儿子和丈夫好好的在身边。

儿子还是那样可爱,上蹿下跳,丈夫偶尔打我,可我并不埋怨。

下了车看见久违的太阳,我想,这就是我作为女人的所要经历的一生。

只是电视里取消了高铁上禁止化妆那条法令,我觉得不屑。

女人的一生,哪有什么为自己而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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