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赶紧撇清。“不是我,但也差不多。是我弟,姜晓其!”
4.
傍晚时分,白天忽然黯淡,紧接着风声呼啸,气温抽冷了一些。
说起黄泉碑的传闻,天又突然变冷,我们都没有吃晚饭的兴致,早早回寝室煮泡面。
我心事重重,脚下没留神,在楼梯口绊了一下,手掌撑地,刚合拢的伤口,又豁出一大口裂纹。
屠灵惊诧:“晓露,你见血了,这不是好兆头啊。”
我问屠灵:“你有没有听说过破解的办法?”
“不……不知道呢。”
寝室门豁然打开,田蜜的大嗓门震耳欲聋。
“姜晓露,你弟弟被人写名字了啊!”
那声音里透着兴奋、好奇、紧张、雀跃……多种多样丰富多彩的情绪,一言以蔽之,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,只要这事儿不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田蜜,我们寝室的拆二代,田家村村书记的千金。
他爸早年是个包工头,带了一支施工队,十来年,滚雪球似的发展,成立建筑公司。最近几年,商战沉浮,想走仕途,在田家村捐了几百万做公益项目,摇身一变成了村书记。
田蜜就成了系里一霸,眼高于顶,不是有钱有权的家庭,她都不拿正眼瞧。
她跟我特别不对付,我弟被人针对,她笑得跟过年拿大红包似的。
我瞟了她一眼。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5.
田蜜扯着嗓子:“你弟现在是红人啊,校内网第一热帖啊。黄泉碑更新名单,姜晓其榜上有名!你弟这下子可火了。”
平时田蜜对我呼呼喝喝,我忍气吞声,息事宁人,她可以嘲笑我,但是不可以嘲笑我弟,我咽不下这口气。
我一个箭步上去,扬声:“田蜜,你给我闭嘴!”
屠灵跑过来拽住我,低声说:“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
田蜜吃了一大惊,她嘴角抽动:“什么鬼?姜晓露,大白天你喝高了啊,敢对我大呼小叫?”
“你可以说我,别说我弟!”
她鼻孔出气,哼了声:“怎么,瘸子当宝,你神经病吧。”
我家也是农村的,但我爸不是村支书,只是平平无奇的淳朴农民。
我和我弟高中和大学的学费,都是靠慈善总会和关工委的助学金,所以一直以来,都谨小慎微胆小怕事。
6.
田蜜家里人脉广,她只要稍微发发力,就能为难我。
拿不到奖学金,意味着下一年我和我弟的学费没有着落,我要干更多的兼职帮补。
我弟先天不足,自小到大,我都尽全力照顾他,哪怕我饿着,也要让他吃一口饱饭。
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?
我拽紧田蜜的衣领,“不许你说我弟,我弟不是瘸子!”
田蜜花容失色,她对我蛮横惯了,没想到有朝一日我敢反抗。
我后悔了,但我面子上下不来。
田蜜拧开我的手,推了我一把。“姜晓露,你有种,你弟要倒大霉了,下一个就是你!”
我举目四望,寝室里其他人放下手上的事儿,就盯着我们看,感觉她们气血上涌,激动澎湃,都在等我们打起来。
大家也在期待。
期待姜晓其是怎么死?
7.
田蜜冷笑着蹲下来,一双三白眼瞪着我。
她的瞳仁里,倒映出我怯懦的模样。
她拍了拍我的脸,张狂狞笑:“我爸呢,认识一个大师,驱除邪祟,问卜天命,化解灾祸都很厉害。本来么,看在是同学室友的份上,打算帮帮你。现在看来……”
做生意的人特别相信玄学,越是大企业,背后的高人越是深不可测。
所以田蜜说起大师,我仿佛找到了求生之门。只是钥匙,在田蜜手上。